明代的徐渭被认为书法史上不可多得的天才,但他的字为何看起来“满目狼藉”?

2022-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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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一生创作了无数的书法作品,其线条或苍茫、劲挺、粗犷,或凌厉、率意、放达,或温润、流畅、蕴藉,或厚重、古拙、生辣。

总之,线条在徐渭笔下有了多种表现形态,而强劲粗犷则是他的线条中心语境。

奇崛、野逸、荒率、豪迈,构成了徐渭独特的风格语言。

如《春雨》诗卷、《杨妃春睡图》卷,则所向披靡,有横扫千军万马之势。

在这样的气势面前,我们首先感知的不是单字、单线之类,而是综合意义下的融合贯通,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块面与块面、段落与段落、线条与线条组合的强劲对比,线的连绵与笔断意连和空间上的揖让交错互动为一个整体,而行与行则依托势与力量的呼应又构成作品整体。

由此线条的纵横起伏与空间的断连分割已浑然一体,黑与白的对立因素被消解而融合成一个整体。

这和他的许多立轴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

《幕府秋风》在他作品风格中是独特的,它的形式语汇与章法构成,包括字内布白、字间布白、行间布白、线条组合,也都是个性的。

没有了行,没有了列,甚至传统意义上的字也不存在了,我们看到的是一片一片的视觉图像构成的整体。

它是纷乱的,又是秩序的是破碎的,又是整体的。

这看似非理性的满纸狼藉,又处处折射出徐渭理性的智者光芒。

徐渭试图冲破文字载体的束缚,而延伸向无所顾忌的挥洒,一切约束书家创作的因素都不存在,而无一重复的线条、无一重复的空间,又使线条与空间具有一流的表现效果。

这分明是无法之法的至高境界。

袁宏道在《中郎集》中评论徐渭书法说“文长喜作书。

笔意奔放如其诗,苍劲中姿媚跃出,在王雅宜、文微明之上;不论书法而论书神,诚八法之散圣,字林之侠客。

”是相当贴切的。

而徐渭的突破,不求笔笔精到,不求形之完美,追求书家主体精神的表露,追求视觉认识上的整体,从而表现出纯粹的视觉艺术形式,却也险些逸出书法本体的规定性。

一方面,他直抒性情,尽情挥洒,无意于佳乃佳;另一面,却是技法削弱,偶有粗劣破败之作。

比如过多的尖锋笔触,折笔圭角直露,在技术层面弱化了他作为一流大家对草书笔法的误读与错用。

而他一味地放纵性情,满纸挥洒,既成就了他草书独特的风格,但又从另一面直接影响了他走向一流草书大师所具有的高度。

这就是一个矛盾的徐渭,一个理性与非理性交著、互融、无奈的徐渭。

但客观地一评价,他的粗劣之作,并不足以威胁他于书法视觉艺术领域的独创,这才是一个真实的徐渭,历史的徐渭。

而在徐渭看来,宇宙万物无不是书法艺术的万千表现形态,书法艺术也无不是书家主体精神和自然宇宙精神的融合。

我们可以洞察,徐渭是把草书创作当做他的生命价值来体现的,草书的艺术化、性情化在这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由是徐渭自称“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便可以理解了。

站在书法本体史观立场审视徐渭,有元明两代复古书风作为背景,有明中叶后社会文化、思想的巨大变化所致的个性解放、追求表现的思潮,叛逆的徐渭及他个性化的书风出现是个必然,但他能在明末表现主义大师群中独树一帜、独领风骚,为整个书法史添上浓重的一笔,则有赖于他的旷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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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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