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必要对兄弟姐妹的孩子太好,就是亲戚而已”你怎么看?
老家有句俗话:“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这是对我大姐家儿子的精准描述。
大姐家儿子从小就是读书的料,是全村少有的读书苗子,直到进城读高中,那座重点高中遍地是学霸,他慢慢掉队,高考时,没发挥好,去了曲阜师范大学。
我在青岛读完本科后参加工作,后来又在职读研,深知学历对我们这种小地方出身的孩子多么重要。
我托付老家的同学,把外甥从镇上小学,转到县城实验小学,那里可以直升进入实验中学,后来,考重点高中分数差点,我又使尽浑身解数,找同学托朋友把他弄进了那所全国前一百名的省重点高中。
他是在曲师日照校区读的,离青岛很近,我经常过去看他,外甥心高气傲,想要考北京上海的985高校研究生。
我说你好好努力,志存高远是好的,但还是要从自身实力出发。
他倒也刻苦,年年拿奖学金,还早早过了六级,担任学生会干部,毕业前还入了党。
因此,我奖励他苹果三件套,得知他有了女朋友之后,我偶尔也三百五百的给他点零花钱,叫他大方点,别苦了人家姑娘,和同学老师们处好关系。
当年我读高中,上大学时,姐姐也是这么帮衬我的,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这小子还是我们小辈里面,堪称榜样的老大!大三暑假,他带女朋友来青岛玩,在我们家住了半月,我问他准备考哪儿的研究生,他说想考海洋大学,我说这个竞争太激烈了,你又是师范类院校的学生,不具备优势啊,可以试试青岛大学,他倒是说考虑考虑,然后天天带女朋友闲逛,游山玩水。
在我家期间,他们俩住一个房间,晚不睡,早不起,老婆给他们留了饭也不动,就知道点外卖,俩孩子这么大了,还那么邋遢,他们走后,用过的床单被套直接被老婆给扔了!一向好脾气的老婆警告我:要是我这个外甥再来,直接叫他去住宾馆!期间,我回老家办事,和大姐两口子讨论过外甥的前途,我的建议是要么让他考本校或山东师范大学的研究生,将来考教师或公务员,不想读研就去青岛,我在那边多年,在外贸航运这个圈子有点人脉,到时候带他入行,历练几年,攒钱买房安家落户也不是难事。
姐夫在县城当了半辈子司机,一定要他儿子将来端铁饭碗,从现在开始备考公务员,姐姐说,她见过未来儿媳妇,长得不错,人也机灵,也是本地人,她相中这孩子了。
我说你们先别高兴太早,他们还年轻,变数太大。
没再说别的,怕扫他们兴。
转眼间,半年多过去了,外甥考研成绩刚过线,山东大学,山东师大,都没录取他。
他要备考公务员,考不上再考教师编制。
老婆说,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情,我们不要干涉过多。
但我觉得作为舅舅,有必要在这些关键的时间节点,帮他在考研考编考公工作十字路上,给予建议和鼓励。
春节回家时,全家欢聚一堂,听我大姐说起,外甥本可以在本校保研,但为了他和女朋友不分开的誓言,主动放弃了,还说曲师的研究生院也就那么回事,不如早工作,攒资历。
他说要报考公务员时,我还给他转了一万块,叫他报个权威点的培训班,网上买了些营养品寄过去,但没成想这孩子谈对象之后,有啥事儿都不和最亲的小舅商量了!男孩子重情重义是好事儿,但得分的清,哪头轻,哪头重!他本可以在曲师继续读研,学成之后,可以去济南青岛的高中甚至高校当老师,但曲师本科毕业,顶多教个初中,这起点都不一样!何况这已经是手拿把掐的事儿了,这熊孩子就给放弃了!我打电话给他,他觉得无所谓,相比硕士学位,他觉得和女朋友在一起更重要,我说你怎么敢肯定你们都能考进东营的体制,那边教育水平不比青岛济南差,石油城市财政好,待遇高,都挤破头的往那考,你们俩从哪儿来的那么大自信。
他嫌我絮叨,干脆把电话挂了,我微信留言,他也不回。
我只好开车回老家,拉上姐姐姐夫,去东营找到备考的外甥。
当时他和女朋友住在她家东营买的房子里。
“人家姑娘在这边有房子,两边亲戚都在这边做买卖,你在这边有什么,认识谁?
凭什么你为了陪她放弃读研,她不能陪你在日照读研?
或者一起考研,或者异地恋,我们给你买个车,你们见面也方便啊,难道这两三年都等不起吗!”我问他。
“我学文科的,上研究生也是啃书本,研究文史哲,三年后就业情况怎样还是未知数,没准比现在更难,不如趁早工作,至于您说的什么起点高低,无所谓了,我和她是真爱,为了她,别说曲师大,清华北大,我都能放弃!”他这一番话,把我雷的外焦里嫩。
“就是呀,我们看这闺女也挺好,家庭条件也不错……”姐姐小声附和道。
“好吧,你们一家三口的事情,自己商量,我这个当舅舅的终究是个外人。
”说罢就去买单。
八月份时,外甥来青岛找我了,整个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
一问才知道,他女朋友考编上岸,他考公考编双失败。
女朋友在父母姑叔的一番劝说之下,和他分手了!因为他们家觉得我外甥配不上她了!在山东的各县区,考上人民教师的女孩子,堪称金枝玉叶!任你腰缠万贯,还是才高八斗,没有体制内身份,连和人家相亲的资格都没有的!这不叫鸡飞蛋打,这叫蠢蛋开花!那次离开东营送大姐两口子回家路上,我劝他们叫儿子两手准备,考公考编的同时,也别把本校保研的机会给浪费了,跟人家导师沟通好,算是留个后路。
没成想这外甥被女朋友忽悠瘸了,直接学项羽来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结果却是一败涂地,接二连三的败!考公考编找工作,一无所成!在家写网络小说,也没签约,给自媒体账号投稿,写了一个月,才赚了八百块的稿费。
和姐姐姐夫吵了一架,跑青岛找我来了。
我赶紧叫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
安顿在我家之后,他倒是勤快了不少,可他舅妈觉得他混到今天这步,全是自己作的。
还好,他英语可以,我找了几本关于外贸航运的书给他,划了重点,让他用十天时间给看熟了我把他安排进朋友外贸公司,做医疗器械进出口跟单,一个月底薪四千。
然后帮他租了个房子,算是安顿了下来。
叫他一边工作,一边准备明年考公考编。
春节刚过,新冠疫情来了。
外甥在日照的同学说家里在晨曦还是石大胜华有关系,能搞到喷绒布。
在医疗行业混了一段时间的外甥,觉得这是个风口,趁着刚解禁的空儿,找他爸妈凑了二十万,还找我借钱入股,说自己有口罩工厂资源,趁着国外疫情肆虐,用我朋友公司的抬头,出口口罩,赚他一笔!被我狠狠的训了一顿,这种吃里扒外的行径,在任何圈子里都是令人所不齿的。
何况他借用了公司的资质和渠道!他刚入行不久,不明白进出口的各种环节,以及医疗设备,特种设备这些进出口资质多么难弄,这个产业链条如何运作,他也只是了解一个环节,就想当然的以为自己能搞定一切了。
我第一时间,把这事情告诉了朋友,叫他把我外甥调离业务口,晾一段时间。
没成想,这小子居然不打招呼就跑了!和他那同学从日照,潍坊,东营,滨州,淄博这些化工产业发达地方找喷绒布渠道,然后再倒卖到南方,赚这个快钱!老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而且,外甥太年轻,对化工产品行业,化工品期货现货交易等相关知识,只了解个大概,对人性的贪婪估计不足,对投机套利,套期保值这些概念更是一无所知,看到风口就像抓住,觉得自己是那只能飞起来的猪,殊不知,风口也可能是吞噬他的黑洞。
2020年底,姐姐姐夫找到我,说外甥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电话不断,催收的人都跑到他们家里去了!最后,我找了在公安局的高中同学,在当地颇有能量的初中同学,一起把这个事情摆平,付出的代价,是姐姐为外甥准备的那套婚房。
从那以后,外甥拉黑我所有联系方式。
我回老家过春节,他也避而不见。
在他看来,当年我打电话告诉我朋友把他调离业务岗,就是出卖了他,要是没有这个电话,他将会在整个2020年,通过出口口罩赚到第一桶金,然后在他老舅我和我的朋友帮衬下,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
好吧,读书的文人和经商的买卖人果然脑回路不一样!他整个求学过程中,升学择校的关键节点,我都没少帮衬,出钱出力出人啥都出过,孩子不领情也就罢了,这是咱这当长辈的应该的,可你参加工作之后,连基本的工作伦理底线都不遵守不说,还想涉足你不熟系领域去赚大钱,这是典型的自不量力,甚至会玩火自焚。
要是一切按照他那个想法,他回捅了大篓子,连累很多人。
而且,这个读了十几年书的外甥,从来没分析过自身的毛病,觉得他爸妈,还有我这个舅舅,有天然的义务作为他托底的后盾。
但在关键抉择的时刻,我们的意见建议他一概不听!外甥自己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从不反思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一直在甩锅:自己刚入行,觉得新冠疫情是风口,就动心思吃里扒外的心思,去搞自己不熟悉的业务。
还觉得我必须站在他这一边,殊不知他一开始动这个念头,就是犯了行业大忌!至于他女朋友和他分手,就是人家家人觉得他考编未过,穷书生配不上富家千金。
他反而觉得是因为姐姐姐夫没在东营给他买房,却不去想,人家差那套房吗,人家要的是女儿女婿都是铁饭碗,一个教师,一个公务员!看来,这些年,我对他太好了。
相反,他那个和他一起考进曲师的高中同学,人家非常踏实,一步一个脚印,考研失败之后,又报考了曲师研究生,后来入职青岛某民办高校,还主动联系我,对我当年经常请外甥吃饭带上他这点小事儿表示感谢。
念及至此,不由得想起那句老话:外甥是狗,吃了就走。
当年我觉得这话极端粗鄙,没成想,自己的外甥到头来成了一头白眼狼,还不如条狗呢!后记:这是我朋友赵总讲的他外甥的故事,如今这个外甥浪子回头,在济南找了份工作,一边工作,一边备考教师编制,希望他早日考编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