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评书演员王玥波为什么说赤兔马是白马?
“赤兔马是白马”,这倒不是王玥波发明的新奇概念,而是他从老先生那里学来的。
王玥波版《雍正剑侠图》第十二回提到了赤兔马是白马的理由,世界上真正的白马是不存在的,那要求马必须从头白到尾,身上没有一根杂毛,而且蹄子跟嘴都必须是白的,这种马只有画家笔下才有。
而民间一般把白毛马称之为“兔马”,而白马黑蹄子,可膝盖上有黑色的道,尾巴跟鬃毛也是黑的,而背上还有一条红毛梢,这就是关公骑的赤兔马,现在供奉在郊外的白马关帝庙里面。
而这个解释只在部分评书演员中通行,属于既没有科学根据,也没有任何典故由来的纯民俗说法,甚至发明者可能就是现代的某个说书先生,为了标新立异硬掰的。
而且这里很大可能性借鉴了一个古语“白马非马”,经过各种强行拓展跟生搬硬套,结果变成了兔马是白马。
当然了,以这些说书人的文化水平,大概率也理解不了“白马非马”其实是一个哲学概念,公孙龙其实是在用这个隐喻其他东西,不是在讨论马儿太白了就是另一个物种的问题。
在原著《雍正剑侠图》里,常杰淼只是提到了宣化府有两座关帝庙,一座是白马关帝庙,一座是红马关帝庙。
白马关帝庙供奉的是四十岁之前的关羽,那时候关公骑的白马。
后来四十岁的时候,曹操把吕布的赤兔马送给了关羽,于是就有了红马关帝庙。
所以你要去问原作者,他会告诉你赤兔马就是红的。
其他典故中,比如《相马经》中对兔马的解释是“得兔与狐,鸟与鱼,得此四物,毋相其余”“欲得兔之头与其肩,欲得狐之周草与其耳……欲得鸟目与颈膺,欲得鱼之鳍与脊”,说白了,就是头跟肩长得像兔子的马就是好马,假如再有一身红毛,那就是最顶级的赤兔马。
《三国演义》中记载:布便令牽過來看。
果然那馬渾身上下,火炭般赤,無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至項,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
《三国志·魏志·吕布传》中记载:布有良马名曰赤兔。
《吕氏春秋离俗》中记载:飞兔、要褭,古之骏马也。
还有一种比较普及的说法,就是赤兔马其实是赤菟马,兔跟菟用串了,《集韵》记载“同都切,音徒。
楚人谓虎为於菟。
”意思就是,菟马就是如同老虎一般凶猛的马,赤就是一身红毛。
无论哪一种说法,基本上都倾向于赤兔马就是红马,字面意思已经很明白,没有那么多可以挖掘的“文化内涵”。
像这种把人们习以为常的认知进行重新解构,并且包装成“知识”大吹特吹的行为,说书人从古至今都特别喜欢。
毕竟过去能念书的人不到五分之一,去听书的也以文盲居多,所以那些高台教化的先生就可劲儿的加各种私货,把各种烂七八糟的破铜烂铁都当学问去显摆,把听众忽悠瘸了也不解气,谁让你特么傻呢。
可现在国家已经普及了义务教育,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连专家教授在某些人眼中都成了骗子,像“赤兔马是白马”这种人造段子就别当真事儿传了,暴露智商的同时,也容易给说书人招黑。
当然了,从王玥波的角度,他也并不是真的拿这个当知识文化在传播,这就是一种说书的技巧,而且是非常传统的技巧,他怎么从老师那里学来的,就怎么给观众展示。
像这种在正文中加入一些民俗段子当佐料,可以提升趣味性,并且告诉观众“除了我这里之外,你听不到这么哏儿的玩意儿”。
说白了,跟现在营销号的手法差不多,为了博眼球怎么热闹怎么编,反正说错了也没枪毙的罪过,谁让你拿虚构文学当科学(xiao)去消化的,死不死啊你。
这种技法说好听点就是评书惊人笔,说难听点就是装叉。
像这种类似的“冷知识”,你多听点评书,能整理出另一部书来,名字就叫《论评书中的伪科学大全》。
因为每一个评书演员,都有自己师门里独特的传承,而这些东西除了他们的书里,其他地方都找不到出处,至于你是当个乐子听还是奉为圭臬,那就是审美取向以及智商的筛选问题了。
比如某人还说“点心”就是凌迟的时候,给人心窝子来一刀,在老北京是骂人的话。
这玩意儿随便上网一查就知道,点心是隋唐就已经出现的名词,就是指小吃零食。
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老北京的骂街段子,而且一大堆粉丝当真理去传播,这也是那些说书人的功劳,或者说饭圈文化下的反智狂欢。
综上,赤兔马不一定是白的,但某些人脑子里面肯定是白茫茫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