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哪些奇葩的姓名?

2022-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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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就是个代号。

人都得有个名儿,就有了一个记号。

这就能把自己和别人区分出来。

就像树有杨树,柳树,桃树;鱼有鲫鱼,鲤鱼,草鱼。

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柳树都是柳树,所有的鲫鱼都是鲫鱼。

而我们每个人,都不仅是“人”,而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这其中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是我们用不同的符号区分了不同的人。

这样张三是张三,李四就是李四了。

四十多年前,我赤条条来到这个秩序井然的世界。

为了便于和别人区分,我必须有个专属于我的名字。

可当时的我,还没有权力为自己命名,父母没经我同意,就给我起了名字——北镇。

为什么叫北镇呢?

后来经我反复考证,原因有三:一是当时我出生时,天上的太白金星没有坠落,就没有为我起名“白”了。

否则我就叫王白,字太白了。

我出生时,天象没有异样,地球一切正常,自然就是一常人,名字也就用不着与众不同了。

二是我们家当时有用地名起名的传统。

比如父亲的小名叫张店,是号称天下第一店的。

二叔叫周村,人称老周。

三叔叫杭州,人们就叫他老杭。

小叔叫德州,不是美国的德克萨斯州。

那时中国称美国为美帝,是不会用美利坚合众国的州起名的。

因为离山东德州近,就叫德州吧。

德州就是那个产德州扒鸡有名的地方。

给我起名“北镇”的第三个原因是北镇当时是滨州市前身惠民行署的驻地。

我三爷爷在行署给专员开吉普。

于是在否定了我大爷爷给我起的“红旗”后,我就叫北镇了。

这样我就和小伙伴们区别开来。

他们有叫长安的,大兵的(我大表哥),二军的,新亮的,红卫的,长江的,建设的,华子的,吉林的,小羊的等等。

我自家姓王的,论辈分叫叔,兄弟两个,老大叫臭屎,老二叫难闻。

大概是他们的爹娘认为孩子的名字越难听,寿命就越长,阎王爷会嫌他们名字难听不收他们。

每个名字都有时代的烙印和特定的含义,比如阿Q,穷得连个名字都没有。

比如孔乙己,贱得只配一个外号。

再比如祥林嫂,因丈夫是祥林而叫祥林嫂。

如果阿Q有了钱,如果孔乙己中了举,如果祥林嫂嫁个大地主,他们的名字自然不同。

名字不仅仅是个代号啊。

但不管怎样,在我没上小学的六年时间里,我就是北镇。

1976年的一天,我上学了,于是在笔记本上我爹给我写上名字:王小镇。

小伙伴也有叫我王震的,因为貌似遥远的北京有人和我重名。

爹娘平时就唤我——小镇。

“镇啊,来家吃饭啊!”“镇啊,快起来。

”我就在被唤做“小镇”中,默默无闻地长大。

一转眼,1982年,我上初中了。

就觉得叫北镇太难听了,就自己改名王晓振了。

本来按辈分,我是“三”字辈,应该就叫王什么三的,但我认为太难听,好在爹是个极善良的人,就依我了,否则今天我就叫王小三了。

按家谱,排辈的顺序应是“大敬树三春”。

曾祖父是“大”字辈,祖父弟兄三个分别叫王敬贤,王敬舜,王敬秀。

父亲叔辈弟兄四个,王树善、树良、树平、树国。

到我这儿成王晓振了。

为什么把“镇”换成“振”呢,因为到八十年代了,振兴中华成了一个新时代的标志,我也与时俱进了。

这样王晓振就正式成了一个初中生的名字。

初二时的某一个极平常的星期天,看到屋门口依然清翠的冬青,我突然热血沸腾,挥笔写成一篇《冬青赋》。

面对如此美妙的文字,再署名王晓振就太俗了,于是就绞尽脑汁起了一个笔名:“鲁人”。

一是模仿周树人,他叫鲁迅,我叫鲁人。

二是咱是山东,他是浙江,便于区别,咱叫鲁人了。

但这个名字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还是叫我小镇,每次走姥姥家,他们还是北镇北镇的叫。

暑假,我用麦秸编了席子,卖到寨郝窑厂换零花钱。

编好后,要骑车到十几里外的窑厂卖掉。

进厂后,验完货,就到财务科领钱。

“你叫啥名啊?

”“我叫丁杰。

”“好,丁杰,三块钱,拿好了。

”为什么要报丁杰这个名字呢?

我至今也没弄明白。

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真名,还有就是《上海滩》里,那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叫丁力。

中考结束,我上了师范。

1986年办身份证,名字是王晓振。

后来,毕业当老师,我成了振老师。

结婚、生子,评先进、受表彰,考函授、拿本科,毕业证、房产证、结婚证、献血证……都是王晓振。

请假条、担保书、考核表、体检表、签到表……一律王晓振。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三个字将是我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唯一的一个名字。

可是,正如李鸿章所言,他遇到三千年未有之变局。

在二十一世纪,我赶上了互联网时代。

2001年的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在办公室的唯一一台电脑上,我要进行人生第一次网聊了,对象就是隔壁的一个同事。

不会打字,就用一个手指头戳。

先注册,输名字。

当然不能用真名,干脆叫“公安”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注册成功,进入一个叫“水吧”的聊天室,可半天没人理,也不知道和谁说。

只好退出走人。

那个“公安”网名也就存活了几分钟,就成了历史。

从此,再也没有网聊,即使全民QQ的时代。

直到今天我也没有QQ号。

不知该庆幸还是悲伤。

反正,我总是和时代有些脱节。

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2005年,因为教的是艺术班,学生要学专业课,我就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

于是就在联众游戏打扑克——“够级”。

开始总是输,分数很低,打了一晚上成了负的,输了一百多。

心情就很失落,有种很强的挫败感。

于是再换个名,东山再起。

最早叫“从容不迫”,“从容不破2005”,“从容不迫123”等等。

还起了很多名儿,现在亦无法记起。

其实记住又有何用呢?

打了半年,名字用了无数,最后赢到一千多分,可随着学生们陆续回来上课,我也就不能晚睡,“从容不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到了年底,新浪创建博客了。

为了把十几年来陆续写的诗歌存到网上,就注册了博客。

这个网名要文雅,好记,还得有诗意。

联众游戏名就起了作用。

“从容不迫”不够诗意,“夜夜从容”太那个俗气。

对,“夜夜舞蹈”,好,就“夜夜舞蹈”了。

就这样“夜夜舞蹈”横空出世。

它甚至比现实中的王晓振更令我喜欢。

我的博客生涯正式开始。

在博客上,很快认识了许多热爱诗歌的朋友,“晚城”就是一个。

于是,就有了一次和莫言的邂逅。

2006年的春天和“晚城”骑车在北京的胡同里转悠偶然闯入鲁迅文学院听莫言讲小说创作技巧中间和“晚城”在院子里闲聊聊诗歌聊野草聊高粱红了就是没聊诺贝尔讲座结束我向这个山东老乡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然后他在我后背的白衬衣上写了两个字:“莫言”名字就是一个符号,一个承载了很多内容的符号……有诗为证:雨季还没有来临我的心里已储满忧伤何时能抬起头来可天空没有飞鸟的痕迹远方的温暖不能燃烧没有石头让我走到河的对岸午后我会在一条大河里躲避阳光在水底我安静地闭上眼睛这就是幸福一个被大雨冲刷过的幸福夜夜舞蹈夜夜舞蹈请记住它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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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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