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成孤愤之书(孤愤全文)

2023-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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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聊斋志异》创作的思想内容

 
《聊斋志异》所写的大多是花妖狐魅,然而这些幻异的故事却植根于现实。

其中某些优秀篇目,既是现实生活的曲折反映,又是作者浪漫主义理想的艺术体现。

揭露封建政治的黑暗腐朽和统治阶级的贪婪残酷,是《聊斋志异》重要主题之一。

这类作品反映了封建社会的阶级矛盾,有很高的思想价值。

《席方平》篇借阴司的污独,揭露了封建官府暗无天日。

阴司中上自冥王,下至郡、城隍以及衙隶役使,完全是人世间封建官僚机构的复制:他们上下勾结,贪贿枉法,酷虐细民。

作者指斥他们是人面而普心的屠伯。

《促织》篇,作者更指出“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地方官吏为了博得皇上的恩宠,竟然逼得人民群众“贴妇卖儿”,家破人亡;
作者对封建最高统治者也不无微词。

封建政权的阶级支柱是地方上的土豪劣绅,《聊斋志异》对他们的揭露更为广泛和深刻。

《成仙》中的黄吏部,《玉》中的宋御史,《石清虚》中的某势豪,《辛十四娘》中的楚银台公子,等等;
他们依财仗势,横行乡里,都是一丘之貉。

这些恶霸,或掠夺民财,霸占民女;
或嫌诬告,陷人以死。

作者把这种官绅勾结,欺压善良的黑暗现实,斥之为“强梁世界”(《成仙》),而予以愤怒的谴责。

与此同时,作者更以极大的热情赞颂人民群众的反抗斗争。

席方平誓斗食富,不畏斧锯;
向杲化虎噬仇,讨还血债;
商三官为父伸冤,与邑豪同归于尽;
《红玉》中的虬髯丈夫,更挺身而出,为民除害。

这些作品都表现了作者的愤世情怀和反抗精神。

 
 
揭露科举弊端,抨击封建时代作践人才的罪恶,是《聊斋志异》另一重要主题。

清沿明制,以八股文取士。

在功名利禄的诱感下,士子们热中科举:在八股文的束缚下,试官们胸无实学。

对此,《聊斋志异》作了充分地揭露。

有的篇目指斥考官衡文不公,如《司文郎 》讽刺考官不仅“无目”, 而且“鼻盲”,不辨文章美丑,致使“文运颠倒”,浅薄者幸进,饱学者落第;
《贾奉锥》讽刺试官水平低下,他所欣赏的皆是陋劣文章,因为这些试官“皆以此等物事进身”,他们只能据此录取凡庸之士;
《叶生》篇则揭露由于衡文不公,使得一些才名冠世的读书人,困于场屋,抱恨终生。

《聊斋志异 》还揭露了科举考试贿赂公行,如《考弊司》的阴间司主公然索贿,且有定例,诸生无钱纳贿,则片割其脾肉;
《神女》篇更直接指出,人世间的“学使署中,非白手可以出入者”。

不管所写的是阴司还是阳间,蒲松龄笔下的主持科举的官员,大多见钱眼开,行同商贾。

科举的毒害影响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对此,《聊斋志异》也有所揭露。

例如《续黄粱》写的虽是曾孝廉个人的黄粱美梦,但却真实的反映了科举新贵的普遍心理和当权官僚的丑行恶德;
而《王子安》篇对举子望报的嘲笑,实际上是对科举制度摧残人心灵的揭露。

科举仕进和功名利禄,不仅使当时知识界道德沦丧,人品堕落,同时也毒化了整个社会气氛,如《镜听》写的是落榜则父母不子,《凤仙》写的则是不重读书仕进就得不到岳翁的尊重。

以抨击科举为题材的作品,从总的方面来说,大多揭露其弊端,并没有否定制度本身。

但是其中的个别作品,则表现了作者对科举的绝望,对科举制度本身也有所怀疑。

例如:贾奉雉第二次离开人间,与科举制度终于彻底决裂(《贾奉雉》);
《素秋》篇俞恂九兄妹都否定科举仕进的生活道路。

这类作品都触及到科举制度。

 
 
爱情的作品在《聊斋志异》中占有相当比重。

在这类作品中,作者在婚姻和爱情上都曾提出新的思想观点。

其一,作品提出儿女婚姻 "
父母主其半"
(《青蛙神》),主要应由当事人作主。

这种思想表达了当时广大男女青年对自主婚姻的憧憬和渴望。

例如《阿宝》、《婴宁》、《连城》等篇,都是写的摆脱父母干涉而自由相爱的故事。

其二,提出了一个新的爱情观点,即“知己之爱”。

例如《连城》篇的乔生深感连城是她的知己,宁愿牺牲自己为她治病;
为了追求知已之爱,甚至“乐死而不愿生”,要依守连城于地下。

又如《神女》篇的米生深感神女“惠我无私”,把她的知己之德看得高于一切,终于成为眷属。

在严男女大防范的封建封代,《聊斋志异》提出这样有关婚姻和爱情的进步观点,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正是在这种思想指导下,《聊斋志异》写出一些为捍卫自主婚姻或自由爱情而斗争的故事。

例如《鸦头》篇的鸦头敢于反抗家长的淫威,随爱人出奔;
《细侯》篇的细侯坚决摆富商的羁绊而爱其所爱;
而《青娥》篇的霍生,为了受情反对封建札教的物束,更不受仙道的干预。

聊斋的这类作品,既揭露了封建礼教对男女青年婚姻爱情的禁锢,也歌颂了男女青年対这种禁锢的反抗。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极为丰富。

除了上述重要主题之外,有的作品还反映了明、清之际的社会动乱给人民群众带来的深重灾难,如《张诚》、《仇大娘》;
有的反映了封建家庭内部的各种矛盾纠葛,如《胡四娘》、《二商》;
有的类似寓言,用以警世;
有的类似特写,用以彰善抑恶。

 
 
《聊斋志异》描写了当时各个阶级、各个阶层的各式各样的人物和生活,从众多方面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面貌。

瞭悟文苑。

蒲松龄为什么要写聊斋志异?他用了多久写成?

蒲松龄是清朝著名小说作家,之而作志怪《聊斋志异》,因其巧妙的文采,奇妙的想象,被后世人称之为古文短篇小说之王。

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故事,素材内容由来有三个:一是先人小故事,他用来生产加工一下;
二是,征求那时候人的经历;
三就是奇妙的想象。

《聊斋志异》中,有一个故事“劳山道士”,实际是依据六朝小说集和唐传奇中的三个故事创作成的。

这三个小故事,叫《纸月》、《取月》、《留月》。

纸月便是有一个人,剪个纸张月亮用于照明灯具。

取月,另一个人把月亮取下来放到自身怀中,并没有月亮情况下照照。

留月,最后一个人把月色放到自已的竹篮里面,黑天的时候取出来照照。

“劳山道士”便是以这三个故事为灵感,写作成的。

另外就是,听说蒲松龄为了能有好的素材,用于写作《聊斋志异》,便在马路边摆了一个茶摊,但凡能说较好故事的人,都能免费饮茶。

听到什么好的故事就回到家里生产加工,写出《聊斋志异》。

另一个是"
聊斋"
是闲聊之斋。

蒲松龄摆茶摊从没见于蒲松龄后代与朋友记述,这一说来源于《三借庐笔谈》,鲁迅老先生早已觉得不可信。

蒲松龄"
我来为维持生计耘人田"
,一直在大户人家坐馆,哪有空闲到柳泉摆茶摊听别人故事?蒲松龄穷到那类水平,45年在外边当私塾老师,家中有时候连锅都揭不动,怎么有闲空悠然自得摆上茶,摆着烟,你给我讲故事,我写网络小说?不太可能。

可是蒲松龄无论听到什么人说,听到什么稀奇的事,他就搜集来写网络小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蒲松龄书里所作,有很多是写书生和美丽的怪物的。

这种女妖精所有有这样一个特点,相貌好看,不嫌弃书生贫困,不在乎封建道德,父母之命的桎梏,想要与书生无媒通奸。

书生就是这个样子,很有才,颇具才华,感情丰富,但是却郁郁不得志。

女妖精和书生在一起,不但随处照料书生,红袖添香,而且也会尽自己所能达到书生的各类心愿。

这种心愿,有可能是金钱,有可能是高官厚禄这些。

书里的书生便是蒲松龄自身,所有的一切故事,都来自于它的想像。

一个穷秀才,在生活和痛苦时需想象中的物品。

蒲松龄写《聊斋志异》花掉了二十多年时长,《聊斋志异》为蒲氏一生得精力所萃。

作者从青年人时期,就从业材料得收集和写作,如同它的好友唐梦赉在前言中说的:“于制艺举业之暇,凡所所见所闻,辄为手记。

”因为作者普遍取样,因此“四方周边,则以信筒相寄,因此物以好聚,所积益夥”。

从稿本所记情节的时间也(最迟时间清康熙四十六年的《夏雪》《化男》篇,蒲氏时岁67岁)和稿本改动总体情况(除个别章节、内容有改动外,其他大多数是抄录工整的),当作者晚年时期最后修改草案本。

蒲松龄是不幸的,贫困郁郁不得志。

蒲松龄也是伟大的,为后人留下《聊斋志异》这部魔幻小说。

倘若看到后人这本小说的流行度,蒲松龄想必也是欣慰的,他不曾放弃《聊斋志异》是一个正确的挑选。

聊斋志异原文加译文解析

聊斋志异的解释[Strange Stories from a Chinese Studio] 中国 清代短篇文言小说集。

作者蒲松龄。

全书约500篇,题材博采前人笔记、民间传说。

构思奇特,或借鬼狐 精灵 写人类 社会 ,或使 幽冥 地府和现实 生活 交融,在离奇 怪诞 中往往蕴含人生 哲理 。

有些作品 暴露 封建社会的 黑暗 , 抨击 科举 制度 的弊病。

多数作品写 婚姻 恋爱故事, 反映 青年 男女冲破封建牢笼的愿望。

文体 融合 传奇 、志怪小说特点, 许多 篇末附有评论,阐发主旨。

此书已为世界各国人民所接受,出版了30多种文字译本 词语分解 聊斋的解释 “ 聊斋 ”是蒲松龄的 书斋 名。

在书斋中,蒲松龄设一茶棚,专门询问一些奇闻异事, 然后 把听来的这些事情加工润色之后记录下来。

“志”便产生了(记录),“异” 当然 就是旨在说明自己所记录的事情都是奇闻异事。

“聊斋志 志异的解释 记载 奇异之事。

清 纪昀 《阅微草堂笔记·槐西杂志三》:“ 周书昌 曰:‘是真狐女,何伪之云?吾恐志异诸书所载,始遇仙姬,久而舍去者,其中或不无此类也乎!’”。

谁有《聊斋志异》序的全文及翻译

参考译文“披萝带荔”的山鬼。

三闾大夫屈原有感,流出《离骚》的唱叹;
冥窈间的牛鬼蛇神,长指爪的唐公子李贺吟咏它们竟成瘾入癖。

谈玄说鬼,胸臆间鸣响天籁,并非是选择人们惯听的喜庆之音,历来如此,自有本原。

我蒲松龄这落落秋萤散发的微弱之火,魑魅们与我争夺生命间的小小光明(此引嵇康故事,见何其芳编的《不怕鬼的故事》);
我奔波萍泛的寄食生涯和田野间飘浮动荡的逐逐野马之尘(庄子·逍遥游)有何区别,魍魉们见我为衣食奔走的狼狈,也不禁发出讥谑的讪笑。

我才气不如干宝,但我也雅爱搜神;
(蒲松龄千年前的晋代干宝著有《搜神记》)我的性情类似贬谪黄州的苏东坡,同样地“喜人谈鬼”。

有所听闻,则命笔记之,竟然撰写成一卷卷鬼故事。

如此做了相当长时间,四面八方有同好的人,又将他们的听闻,用邮筒(古人以竹筒寄信)寄送给我,因而,鬼闻异事,因自己爱好,积累得越来越多。

啊呀,太搞怪了吧:我们并非化外之民,我收到的鬼故事奇异得超过断发文身巫鬼文化流行南蛮之地的传闻了。

就在眼睛面前睫毛之远,发生的怪事,竟然怪异得超过脑袋可以飞来飞去的岭南溪洞之乡。

鬼事在笔下逸兴遄飞(见王勃滕王阁序),好啊,这笔底的狂意,收获的狂狷之名,我才不会推脱呢;
这笔底借鬼事倾吐和寄托的我的旷远怀抱,使我绝不隐讳我对鬼神之事的痴迷。

实诚的人,怕莫正对我的怪异,掩嘴胡卢大笑。

当然,我这些鬼故事,可能也存在传说中孔夫子的老娘停棺“五父街头”一样不可靠处(见史记孔子世家),涉嫌“滥听”嫌疑;
当然,从三生石上的故事,我也悟出后果前因。

书中放纵的话,神奇鬼怪之谈,不可一概以我蒲松龄没有多少社会地位而被轻忽。

当年,我将出生时(房门前左上方未能免俗地挂着一张弓)。

我家老爷子恍惚梦见一个病而清瘦的和尚,偏袒衣服进到房间,他记得这个臭和尚的乳头旁粘着一块铜钱大的药膏。

我蒲松龄经难产生下来后,胸前果然有一块圆形的黑色胎记。

一切皆如父梦。

在我的成长岁月里,我的命程也就是“和尚运”,少年时体质不好,多病;
长大后又常走背时运。

我门庭的冷落,凄清得就像和尚庙;
我笔墨的耕耘生涯,萧条得就像和尚托着一个钵要仰人鼻息靠人施舍。

每每搔头独想:难道那个面壁的和尚,真是我的前身?只是我没有剪断凡尘俗念,因而没有修成人天正果;
而最后随风飘荡坠落于地,竟然像一瓣花飘落于藩篱外粪池旁。

茫茫众生生死之趣,怎可说没有它的原因道理!在这寂寞而黑暗的子夜,灯火荧荧,灯芯闪亮结成灯花,仿佛要熄灭;
寒斋瑟瑟,桌案冷得就像一块寒冰。

集腋成裘,我像刘义庆妄续幽冥之录;
浮起大杯酒来写作,独自酿成像韩非子的《孤愤》之篇;
我的怀抱,在如此寒夜就这样寄托于文字中,这是一件让我足够伤怀、伤感的事情。

哎!惊霜寒雀,栖在树枝之上,感觉不到寒冬枝丛的温暖;
吊月伤怀的秋虫,偎依栏杆,在自己的歌声中得到自我慰藉的热度。

我这书就这样写就,只是知我者,难道就是那青青枫林、沉沉关塞游荡着的幽魂吗?(杜甫诗《梦李白》: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康熙己未(即康熙十八年,公元1679年)春日,柳泉(即蒲公自号)自题。

纪晓岚在《阅微草堂笔记》里说:

伊犁(在今新疆)城中没有井,都是从河中取水。

一位将领说:“戈壁上都堆积黄沙没有水,所以草和树木不生长。

如今城里有许多老树,如果它们的'
根须下面没有水,树怎么能存活?”于是(他)拔掉树木,在靠近树根处往下凿井,果然都得到了泉水,只是取水需要长绳罢了。

才了解古时称雍州土层厚水在地下深处,明显没有错。

原文:伊犁城中无井,皆汲水于河。

一佐领曰:“戈壁皆积沙无水,故草木不生。

今城中多老树,苟其下无水,树安得活?”乃拔木就根下凿井,果皆得泉,特汲水须修绠耳。

知古称雍州土厚水深,灼然不谬。

选自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创作背景:创作始于乾隆五十四年终于嘉庆三年(1789年——1798年),历时十年,约在纪昀66岁到76岁之间。

十七世纪是中国历史上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异常尖锐的时代,大动荡、大斗争的社会条件瞬息万变,有力地推动了思想领域的发展。

纪昀在前辈进步思潮的影响下,崇尚汉学的征实,鄙薄宋学的虚伪与空谈。

在纪昀看来,这伙道学家满口的“存天理,灭人欲”理论,视人欲为罪恶,才是最大恶。

为了表达自己的思想,纪昀开始用文字勾勒讽刺这些假道学家的虚伪面目,对假道学进行了极其严厉的斥责与抨击。

同时,中国文学发展到清代,所有写作模式已经成型,尤其是志怪小说,到清代已经形成完备的发展体系,纪昀在这种大背景下,一方面吸收前人的经验,另一方面在前人的基础上开辟新模式,继承与创新相结合,产生了这部作品。

启示:一切事物都是有联系的,一切现象都是有原因的。

有因必有其果。

就像文中树木之所以能生长,是因其地下有水,所以拔树后树根处可以挖成水井。

事物之间往往有内在联系。

关于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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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 问题描述: 我不曾读过《阅微草堂笔记》,只知道它多是讲鬼狐故事,请问《阅》与《聊斋》有何异同? 解析: 《聊斋》观察社会,基于底层的观点,写人写鬼,刺贪刺虐,入木三分,然有时思想却不脱乡间秀才气,带着较多偏激色彩。

比如抨击科举制度不公。

其实科举制度应该被诟病的是选拔的内容与标准,而不是考试的程序。

有清一代,对科场舞弊的惩罚尤为严厉,蒲松龄落榜并非考试不公正的结果。

事实上,比照聊斋干净利落的叙事,再读读被他敝帚自珍的骈四骊六,就明白了。

以落榜者的怨愤来观察科举制度,很难得出正确的结论。

一种文本“抒愤懑”的意识太强,往往会影响它反映社会现象的客观。

相反的,纪昀是一个“绝对正确”的人。

乾隆虽然循例推崇理学,但暗里是打击理学家的。

因为一旦一种思想获得了近于宗教的地位,哪怕它本身是维护皇权的,它的狂热崇拜者却有可能把“亘古不变之理”凌驾于皇权之上,造成与日益膨胀的皇帝个人权力的冲突。

纪昀无疑对“最高精神”心领神会,所以在《阅微》里有大量对理学家“不近人情”的嘲弄(鲁迅先生曾论之)。

既然他反对理学家的“不近人情”,自然要极力标榜他在天理人心之间的平衡技巧。

读者可以发现,《阅微》无处不努力体现自己的持平与公允,也就是说,纪昀的道德评判,并非最严厉,也不会最前卫,而是“最正确”。

他表述的观点,是比较接近当时社会舆论的普遍标准的。

《阅微》和《聊斋》不同,走的不是唐宋传奇,而是魏晋志怪的道路。

《聊斋》是上天入地、曲尽其态的描摹想象,《阅微》则是近于“原生态”的短小故事。

纪昀推崇孔子的“述而不作”,致力于考据,著述甚丰,尤其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200卷,而文学创作,就只剩这本小说(诗文集系后人辑录),偏偏在这本小说里,他极力淡化创作的痕迹。

《阅微》多数篇目,都要注明故事的来源。

每个讲述者都有名有姓,若非自己亲闻,则必注明流通环节,辗转相因,言之凿凿,推卸“加工”的责任。

他有时提供一个故事两个不同版本,甚至会质疑故事的真伪,伪装得像对待史料般认真考据过一番。

同时他也狡黠地提醒读者:你相信道理就好,至于故事,就不必太认真了吧。

《阅微》的分卷标题之一就是“姑妄听之”。

对一本谈狐说鬼、神道设教的小说,其作者极力撇清与创作的关系,是十分可笑的。

但是这无疑标明了纪昀是借神鬼小说还原人情世态的意图。

《阅微》的文字特别的好。

鲁迅先生曾经赞誉:“纪昀本长文笔,多见秘书,又襟怀夷旷,故凡测鬼神之情状,发人间之幽微,托狐鬼以抒己见者,隽思妙语,时足解颐;
间杂考辨,亦有灼见。

叙述复雍容淡雅,天趣盎然,故后来无人能夺其席,固非仅借位高望重以传者矣。

”聊斋以情节和描写引人入胜,纪昀则擅长不动声色地讲故事,寥寥数语,就包含丰富的信息,并把自己的价值判断,不知不觉传输给读者。

他还非常喜欢做道德评价,往往在故事末尾,发一两句精警告白,或是作一幽默比喻。

这使得《阅微》的说教既含蓄,又醒目。

在说教的时候,他还格外注意“理和理打架时怎么办”的尴尬状况,有时甚至来一场真实或者虚构(借神鬼之口)的辩论,让读者看到多方的立场与判断。

这一特色,使得它反映的社会伦理观更加完整。

纪昀和一切道德家兼小说家一样,都有虚伪的一面。

兰陵笑笑生写的明明是“宣淫”的大“毒草”,却偏偏总要记起扮演“惩淫”的审判官。

纪昀的出身和教养注定了他无论宣淫或者惩淫都不会像笑笑生那样直截了当,但是有时他“干干净净,开开心心”地讲一个个黄色小故事,转眼又要担负起审判官的职责。

这角色转换得太快,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敛,读者其实不难察觉其间的言不由衷。

但是,我们考察文本,不单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还要注意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纪昀既是一个“最正确”的人,他那些道德评判,可能不代表他真实的见解,但是他会有这样的见解,恰是社会“需要”这样的见解。

所以纪昀道德判断的真诚与否,往往并不影响分析的结果。

从《阅微草堂笔记》的大量“原生态”故事里,我们可以窥见当时社会从底层到高层的众多趣事,人们对神仙的信仰,对鬼神的态度,对同性恋的观感,婆媳关系,主仆矛盾,京师风尚,边地民俗,窥见素来崇尚“人情练达即文章”的国人的为官之道,做人技巧,处世哲学……它无愧于一本清代乃至旧时中国的人情世故绝佳的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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